Kiwishot

林泽之鸟

   chapter one

   仇鸟看着眼前的门，细碎的光亮从里钻出。走进去，他的黑色瞳孔瞬间收缩，光影交错，那人已抬头望向他。“好久不见，仇鸟。”昏暗的灯光不清不楚的打在林泽的脸上。灵魂从身体的某处罅隙中逸出，耳边只剩空荡胸腔中的剧烈震颤。 

   按照林泽本人的说法，他那天在说出那句“好久不见”时，怯怯不已。迟疑起身，迟疑走近，迟疑触碰，不迟疑地奋力拥抱。不知道是鸟被重囚，还是林被鸟占。地平线等待红日，我们共睹清晨。

  “林泽...林...”我未说完的话和口中的微息一并被他吞入腹中。身体似大海里的孤木般浮沉，攀住小舟，攀住他。一口咬住肩膀，虎牙狠狠嵌入其中，直至血腥味从此弥漫在嘴里。“你他妈的是狗啊，老子…”停下动作，手托起我的后背。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会给我来两拳，让我吃痛。半眯着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，下一刻，嘴巴里的血被他和我共享，夺走我的呼吸，身体进入我的躯壳，秘钥和古锁过了多年仍契合。 

  我们的双眸都被潮水紧锁，我们都在他处踟蹰徘徊。听闻你的小舟临近，我赤脚踏上，丢弃敝衣。  

  糟糕，被发现了。老子的衣柜藏了一件他的外套，他妈的。仇鸟拿起了原本属于他的衣服，嗅了嗅，操，好像狗啊。“你的味道。”有点绷不住，但是还是忍不住顶了回去。“他妈的是又怎么样?”他为什么你妈的非要说出来，老子真他妈的想弄死他我操。“那你要不要尝尝我的?”老子呃，没管住腿，还是迈过去了。  

  仇鸟坐在窗台，凉风对着我吹。我想我解释不清他妈的什么劳什子味道，不如接吻吧。将你融入我的骨血，林鸟本为一体。 

  浴室可能需要重新装修了，它需要可以躺两个人的浴缸。水顺着他的下颚线，嗯，要滴不滴的挂着，凑近，低头，张嘴，舌头沿着下颚划过。赛里木湖的澄澈清水波澜不起，云也不飞，只有时间凿穿了石头。我将你如盛夏昺光的爱尽数妥帖收藏，和你巫山云雨，一晌贪欢。

  chapter two   

  课间，“老子悠死你，仇鸟”林泽给了我一拳，我往后退了两步。不甘处于弱势，我冲过去准备还击。他借势把我的头圈住固定在腰处，操他妈，挣脱不了。算了，老子呃，不挣扎。他那个混逼把老子这样带着到处转，操。行吧，你牛，打不过你，你爱怎么样怎么样。英语晚自习还想过来跟我聊天，去你的，我才不跟你坐，你妈的，爷直接886。 

   操，我书包又你妈的跑他背上了。小跑前进，抢走林泽的包和外套，转身潇洒离去。“你是不是男人啊，仇鸟”这句话真是让人恼火，质疑你妈呢。有了，我穿着那傻逼的衣服背着他书包上讲台订试卷，洞洞拐炫耀一波。 他看到我了，笑你妈呢，林泽。靠，我也忍不住想笑啊。 

   “厕所走不走” 管你走不走，把你背去。怎么这么远，老子你妈背不动了。“真是废物”仇鸟抛出这句。老子呃，地板真你妈滑，算了一起摔吧。我看到了仇鸟摔下来的时候往旁边滚了，怕压着我。“傻狗”就他?也能压疼我，不存在的。啧，还以为能借机揩把油的。

   508，那压根就不是老师的会议室，那是老子和仇鸟的二人世界。他老是站在窗口，把窗户开到最大，看着外面，大口呼吸新鲜空气。他说“学校的走廊开再多的灯，也不及窗外的世界明亮。”老实讲，他侧脸轮廓很明晰，少年的朝气与难见的颓靡在仇鸟身上融合的恰到好处，我侧着身看着他，妈的受不了了，好想占有他。操，302门口有偷窥的，老子呃，一把抓住他扯进508，我一个人独赏就可以了，其余的给爷爬。  

  操你妈，傻逼林泽掀老子衣服。打架就打架，搞什么阿真是。背都露出来了，他就是你妈的林无语，让人无语。哈哈哈哈笑死了，马上又给我扯下来了，我知道，他怕别人看到我了。废物，眼里的小心思都被我看的一清二楚。  

  每当他把头埋进我的颈窝里，这种熟悉又亲昵的感觉，我们之间做过了很多次。妈的，只有在这个时候他的戾气才收敛一点，嗯，忍不住用手戳林泽的脸，软的，唔，手感不错，喜欢。  

  第三节体育课一千米，仇鸟肯定是得跑的，老子这个心脏问题人士怎么搞?他妈的咬咬牙，就挺过去了。靠，他娘的仇鸟怎么跑第一去了?以前不是吊车尾吗?不管了，爷冲了。他经过的空气流动成风向我袭来，还残有味道。一圈跑完，那个傻狗终于慢下来一点了，心脏有点隐隐作痛，你妈的，明明就离我不到五米了。救命啊，怎么还有三米，爷的心脏受不了啦，操你妈。算了就这个距离吧，不远不近，我就在后面看着你，跑到终点。  

  一下自习课，一脚踹在他的桌子上。啧，什么表情啊仇鸟，你几个意思。还是笑起来合我心意啊。虽然时间不多了，但是剩下的日子能这么过过去也挺好。  拍毕业照那天，林泽就站在我旁边。好近，尽管已经无数次和他拥抱，还是觉得好近。前面的人挡住了我们，我想是鬼迷心窍吧，我在无人注意的地方牵起了他的手。笑死了，他眼睛都瞪大了，但没挣开。轻轻的捏了捏，不错，手感挺好。

chapter three   

  操，他妈的，为什么又不清醒了?我真的疯了吧。这是不知道多少次梦见林泽了，梦，应该是梦吧，我也不确定了。是现实还是梦啊，他妈的梦到和他做到天荒地老全身浸透他的气味，梦到少年事里的情愫氤氲。

  “频繁出现在梦里的人，是你的身体感觉到了你的思念，替你见了一面你朝思暮想的人。”他妈的，傻逼医生又在念念叨叨了，非要说我脑子出问题了，不就是分不清现实和幻想吗?笑死了，老子的幻想和现实的区别就是有没有林泽罢了。   

  “按照仇先生的叙述，您应该是陷入了幻想之中，根据您的高中经历自我脑补了与您所谓的林泽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，您甚至将自己带入了林泽这个人，才会有了他视角的画面。”  

   什么意思？他妈的那些就是真的，是我跟他一起经历的事，你说那些都没发生过。操，瞎款，老子杀了你这个庸医。   “如果那些没发生过的话，那我怎么办阿”有些浑浑噩噩了，耳朵里他妈的出现了杂音，操，闭嘴，闭嘴，谁的声音，你妈的，闭嘴啊。我有些狼狈跑出去，马路上车来人往，好吵，不想听这些声音。迈开双腿，我漫无目的地跑着，越跑越快，杂音消失了，只有风呼啸的声音充斥我的耳朵。    

  不知道怎么的，跑到了一个废弃的楼里。有一扇门，细碎的光亮从里钻出。走进去，我的瞳孔瞬间收缩，那人回头看向我。“好久不见，仇鸟。”灵魂从身体的某处罅隙中逸出，耳边只剩空荡胸腔中的剧烈震颤。我没控制住自己，迈开了步子。我知道这不对，因为这是废弃的危楼，林泽也不会凌空而立看着我，根本就没有地面供我跑向他。     

  在掉落的那几秒，我被风吹清醒了。好不容易见着一面，管他真的假的，反正林泽所在的地方，就是我的方向。死前还能看到你，不错啊，就是后悔没能告诉你:     “我很爱你。”